第4章 阿尔道夫之围（四）（1/2）

像一颗钉进木桩的楔子，卡尔皇帝和他的部队从后方冲进包围着阿尔道夫的绿皮群中的时候，他们就像雪崩中的雪花，从城下跑向了四周。他们慌乱地挤着，毫无一点规矩可言，踩着绊倒的同伴，把自己的武器扔在空地上，小个子的地精们不知道被兽人又踩死了多少，甚至可能要比帝国军队杀伤的数量都多。

城墙上的兽人们也开始撤退，即便是那些大只佬之类的精锐部队，也并没在小子们逃跑后坚持多几秒钟，便纷纷地向着他们的云梯和攻城塔逃去，把不少绿皮又直接推下了城墙，摔断了脖子和脊椎。

这支部队一边往阿尔道夫的城下靠近，一边高声喊着“葛古斯已死！葛古斯已死！”城墙上的士兵们也开始高喊这一句话，加速了大溃逃的开始。

汉克捡了一支长戟，把葛古斯的脑袋穿在上面。骑马紧紧跟在卡尔的身边。这东西就像在狼群中点亮的火把一样，士兵们以圆阵保卫着皇帝，不时刺向四周正在逃窜的绿皮。他们看到葛古斯的头被高举在敌人的手里，宁可去忍受互相推挤的逃亡，也不愿意靠近皇帝和他的军队一步。绿皮们的恐惧并不常见，不过现在，人类军队的危险已经印在了他们的脑袋里。

这德行和正规军队相去甚远，只不过是一群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土匪在这一刻终于溃不成军，阿尔道夫的城墙上响起了连绵的欢呼声，他们重新调整了大炮和火枪，开始尽可能减少逃跑的绿皮的数量。

这架势就和猎鸭子一样，只要你向着能看到绿色的地方开火，往往能打中不止一个。火枪手们打算把自己刚才吃下的屈辱都注入自己枪管里的子弹，射击频率甚至要比刚才防守时还要快。

加农炮就要更狠一些了，被直接打中的大多被打成了两截仍在地上。而炮弹落在地上，还会以极快的速度继续滚向他们，碾断了不少兽人的腿，让他们被迫遭受后排同伴的践踏。

绿皮的浪潮冲进帝国境内，洗刷了一番名为瑞克领的海滩，然后在被称作阿尔道夫和瑞克领士兵的堤坝上遭到了惨败。

绿皮就是如此，依靠一个一呼百应的老大作为一切的支撑。他一死，他们就会马上失去一切战意，开始逃窜。毕竟能成为老大的一般就是最强的，最强的已经死了，自己这些弱的又怎么样？

大家已经开始欢呼胜利了，几乎所有的敌军都撤退了。

皇帝和汉克基本已经走到了阿尔道夫的城墙下面，然后感觉到，天似乎黑了。

“我以为现在还不到傍晚，汉克。”

“我也这么想，陛下，但似乎并不是因为太阳落山......”

不如说，有什么东西从身后遮住了太阳。

“陛下！陛下！是巨蛛！是阿拉克纳瑞巨蛛！”一辆马车和几名骑士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卡尔的附近，先知从马车的窗户里扯着脖子高声警告着卡尔，然后指向了后面。

当皇帝回头的时候，看到一只八只眼睛头上带着一片红色，正流着口水看着他们的巨型蜘蛛。它的身躯足以遮天蔽日，它的螯能咬碎金属，光是被它注视，就足以让帝国士兵们知道现在绿皮的心情。对它来说，帝国士兵们还没有它腿上的一个关节大。

这只来自森林最深处的巨型蜘蛛，经常被绿皮们驯养作为攻城的武器或者野战时突破阵线的利器。能坐在它身上的，一般都是最有战斗经验的地精……

但它背上的地精们已经不知道去往何处，现在只剩下它要面对这些帝国军人了。

“西格玛在上，这蜘蛛腿上的毛比我妈妈用的晾衣绳都要粗。”一位帝国士兵喊道。

其他人都发出了惊呼，他们的表情和绿皮逃兵们一样难看，几乎没有几个士兵能合上嘴的。

显然，失去了地精的掌控，它开始依照本能来寻找附近的食物了，唯一一队向着它前进的食物——绿皮们都跑了，其他士兵都还在城墙上面吃不到，那么选上这几百个倒霉蛋显然是个好主意。

它的腿抬起来，又从天而降，把一个长戟兵从头串到了腿，然后丢进了自己嘴中嚼了起来。

“防卫队形！防卫队形！建立长枪阵！保护陛下！”汉克高声向着长枪兵们发出指令。

“陛下，请上马车，我们会拖延时间！”汉克把插着葛古斯脑袋的长戟扔下，又一次拔出自己的长剑来，“瑞克禁卫！和我来，我们得把这怪兽引到另一边去，别让它靠近皇帝！”

汉克领着瑞克禁卫们离开了，开始向着蜘蛛背后的一侧移动着。

“喂！看这！蠢货！我们更好吃！”

“跟我们来，来这边！”瑞克禁卫们掀起了面甲，在汉克的带领下喊着口号。

这种情况下，招惹它的结果是显然可见的，那就是轻易的牺牲。可这就是禁卫最该做的事情，皇帝的性命现在同样危险，他们必须牺牲在皇帝之前来保住更重要的人。

而长枪兵们就没有这么坚定的意志了，枪阵在他们的连长组织下勉强支撑了三十秒钟不到，随着十名士兵和连长本人被丢入嘴中，他们也崩溃了，开始只是阵型的混乱，随后他们有人丢下长枪开始转身逃窜，皇帝身边的士官还打算抓住他。可没等伸出手去，其他人也跟着他跑了，巨蛛不停地吃着这些帝国士兵，完全没在理睬瑞克禁卫们的嘲讽。

“喂！你们在做什么！回来！回来！”皇帝身边的士官和旗手们还有另外三位连长喊着，可是没有任何效果，士兵们拼了命地逃着，他们用绿皮留下的云梯往城墙上爬去。

它根本就不理会那些禁卫的高喊，而是对这些在逃窜的胆小的食物更关注。

可这看起来只是增加了蜘蛛玩乐的兴趣，它继续高兴地踩踏着这些可怜的士兵，把他们钉在地上，然后偶尔弄一两个起来甩一甩，再要么就是把一个人同时穿在两条腿上，然后撕成两半。

皇帝的身前已经不再有任何一名忠诚的帝国士兵敢留在此处直面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