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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林黛玉误剪绣香囊 贾元春归省庆元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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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林在金殿对试的表现

元春与黛玉、宝钗只有一次照面,但是后来的态度却明显厚钗而薄黛,这是什么原因呢?是黛玉得罪了元妃,还是王夫人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

书中没有明写的事情,我们只能猜测;但是写明的故事,却不妨细推。

元妃与钗黛在全书中惟一的一次照面,也是元春在全书里惟一的一次出场,即在第十七、十八回《荣国府归省庆元宵》——

“贾妃因问:‘薛姨妈、宝钗、黛玉因何不见?’王夫人启曰:‘外眷无职,未敢擅入。’贾妃听了,忙命快请。一时薛姨妈等进来,欲行国礼,亦命免过,上前各叙阔别寒温。”

这是贾妃第一次看见钗黛二人,并没有做任何表示,而钗黛此前既然从未见过元妃,自然也无“阔别寒温”可叙,因此可想而知,叙话的大约是薛姨妈与王夫人。

然而接下来的一段话却峰回路转:

“贾政又启:‘园中所有亭台轩馆,皆系宝玉所题;如果有一二稍可寓目者,请别赐名为幸。’元妃听了宝玉能题,便含笑说:‘果进益了。’贾政退出。贾妃见宝、林二人亦发比别姊妹不同,真是姣花软玉一般。因问:‘宝玉为何不进见?’”

此前贾妃看见钗、黛时,并未有所表示。这会儿说了一番家常话,情绪稳定下来,又听见贾政说宝玉能题,十分高兴,按理接下就应该立刻宣宝玉进见才对。却不急着下旨,而是突然想起重新观察起薛、林二人来,看见她们“姣花软玉一般”,并无夸赞,又转身问起宝玉来。真正一波三折,忽东忽西,初看大不合情理,细想却颇有趣味。

是否可以做这样的推测呢?——元妃听说宝玉“果进益了”,高兴之余,自然想起弟弟的终身大事来。遂着意观察两位表妹,心中未尝没有代弟择媳之意。看了一番,十分满意,难决高下,这才又想起要诏见弟弟,比量一番。

接下来,元妃令众姐妹及宝玉做诗。看后称赏一番,笑道:“终是薛林二妹之作与众不同,非愚姊妹可同列者。”

这里可以看出,元春对薛林的才学是认可的,且将两人相提并论,仍然难分轩轾。

倘若故事就到这里顿住,那么元春、宝钗、黛玉、宝玉四个人的故事就不会横生枝节,余韵不止。然而元春偏偏命宝玉连做四首五言律,“使我当面试过,方不负我自幼教授之苦心。”

于是,宝钗和黛玉在自己交了卷之后,看到宝玉苦思不已,便都代他着急,都想帮忙,其表现却是完全不同的,正是“一样关心,两种态度”,写得相当传神。

先看宝钗的表现,她看到宝玉草稿内有“绿玉春犹卷”一句,便提醒说:“他因不喜‘红香绿玉’四字,改了‘怡红快绿’;你这会子偏用‘绿玉’二字,岂不是有意和他争驰了?”而后又指点他用“绿蜡”之点。及宝玉满口道谢之时,又笑说:“还不快作上去,只管姐姐妹妹的。谁是你姐姐?那上头穿黄袍的才是你姐姐,你又认我这姐姐来了。”又怕说笑耽误他工夫,抽身走开了。

——何等体贴,何等细心,更重要的是,何等敬上!

而黛玉呢,却因未得展才,怏怏不快。因见宝玉独作四律,大费神思,就干脆替他吟成一首,命他打小抄。

对于黛玉代作的这首诗,元妃是赞誉有嘉的,指其为四首之冠——自然,那时她并不知道宝玉做弊。

回銮前,元春命人颁下赏赐,贾母的自然是头等,邢夫人、王夫人减了一等,“宝钗、黛玉诸姊妹等,每人新书一部,宝砚一方,新样格式金银锞二对。宝玉亦同此。”

至此,元春对钗、黛两个还是一视同仁的,赏赐也视如诸姐妹一般。

然而事隔不久的端午节赏赐,二人就忽然有了高下之分,变成宝钗和宝玉同等,而黛玉则与众姐妹一样,降了一等了。对此,宝玉的第一个反应是“传错了”,而袭人说,“都是一份一份的写着签子”的,不会错。

那么元春究竟为何错点鸳鸯呢?她在省亲时明明对宝、黛两个同等对待的,从什么时候起突然偏心了呢?

有一个可能是在王夫人后来进宫探访时,不住向元春提起外甥女宝钗,说起宝钗的诸般好处与黛玉的多愁多病,怂恿贵妃女儿为宝玉赐婚;另一个可能,则是黛玉帮宝玉打小抄的行为,后来被元春知道了,从而厌黛喜钗,变了方向。

有个辅证,第七十六回《凸碧堂品笛感凄清凹晶馆联诗悲寂寞》中,湘云夸奖“凸碧”和“凹晶”两个字用得好,黛玉说:

“实和你说罢,这两个字还是我拟的呢。因那年试宝玉,因他拟了几处,也有存的,也有删改的,也有尚未拟的。这是后来我们大家把这没有名色的也都拟出来了,注了出处,写了这房屋的坐落,一并带进去与大姐姐瞧了。他又带出来,命给舅舅瞧过。谁知舅舅倒喜欢起来,又说:‘早知这样,那日该就叫他姊妹一并拟了,岂不有趣。’所以凡我拟的,一字不改都用了。”

同“省亲”隔了近六十回,竟忽然补出这么一段“后传”来,真正意外之文字。而这段文字,仅仅是为了再次描写园中景象布局吗?还是借这段话重新点出《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荣国府归省庆元宵》一段,提醒读者留意,黛玉不仅曾替宝玉拟名,还曾替宝玉作诗?

到这时,大观园已是悲剧揭幕,大势将去了,黛玉还在得意“大姐姐”对自己眼光的肯定,丝毫没有排斥之意,可见其天真。然而她没有想想:为何凡她拟的,“一字不改都用了”呢?果然只是因为她的才分高卓么?或者,正是元春“见外”的表现?

此前在园中时,元春看匾额是有批改习惯的。比如“蓼汀花溆”只留“花溆”二字,“红香绿玉”改成“怡红快绿”,“杏帘在望”题名“浣葛山庄”后又改回“稻香村”等。然而贾政将诸姐妹拟的名色送进宫后,元妃问起都系何人所拟,得知某些出自黛玉手笔,出于嫌忌,却只能有两种表现:要么一字不用,要么一字不改。

元妃的体度和涵养,让她选择了后者。

很有可能,彼时元妃已经借由太监、宫女之口了解到宝钗、黛玉二人在省亲作诗时的不同表现了——那宝钗在帮着宝玉之余,顾及的乃是皇姐的心思;而黛玉,却是恃才傲物,逞自己之才干,把别人当傻子,完全越俎代疱,替宝玉做枪手蒙混过关,这不是“教唆”、“欺君”么?这是明摆着把自己当成宝玉的亲姐妹,却把人家亲姐姐当外人了。

当时元春虽然高高在上,太监、宫女可是黑鸦鸦站了一屋子的,那些人在宫里每天做的是什么,不就是“察言观色,吹毛求疵”么,宝、黛、钗的这些小把戏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脱他们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呢?

脂批说“黛玉一生是聪明所误”,这次题诗,可见一斑。

养家班与闺门旦

(一)

《红楼梦》里除了“十二钗”,还有“十二官”,另一番脂粉香浓,风月情重。

她们是戏子,但因为只属于某官府豪门的家养之优,并不会在勾栏瓦舍里公开表演,所以自抬身份,并不愿承认自己是戏子。这叫“家班”。

养家班的规矩,最兴于明朝万历年间,士大夫们纷纷蓄养戏子组成家班,在宴会上飨以亲友,彼此较艺。有些痴迷于此道者,还会亲自执笔,写戏、教戏、导戏。

比如汤显祖的名剧《牡丹亭》,就是由万历年间首富王锡爵的家班首先演出的。确立了明清传奇创作规范的沈璟之所以能写出《南九宫十三调曲谱》,也是因为有着养家班的丰富经验。

明末贰臣阮大铖,因投靠阉党,为东林党人所不耻,孔尚任《桃花扇》中便借李香君之口对他大骂不绝。然而阮大铖养的家班却很出名,他自己本人也是个剧作家,曾写过一个本子,叫作《燕子笺》。张岱就曾评价阮家班说:“阮圆海中家优,讲关目,讲情理,讲筋节,与他班孟浪不同。然其所打院本,又皆主人自制,笔笔勾勒,苦心尽出,与他班鲁莽者不同。故所搬演,本本出色,脚脚出色,出出出色,句句出色,字字出色。”

曹雪芹的祖父曹寅为江宁织造,不但养过家班,还写过剧本。洪昇到江宁时,曹寅曾在家中大摆宴席,遍请南北名流,连续三天,全本演出洪昇名剧《长生殿》。可见曹雪芹的家学渊源,这也帮助我们清楚理解了《红楼梦》中为什么会有那么详细的十二官的故事。

在元妃省亲、赏赐龄官一段文章后,庚辰本有双行夹批:

“按近之俗语云:‘宁养千军,不养一戏。’盖甚言优伶之不可养之意也。大抵一班之中此一人技业稍出众,此一人则拿腔作势、辖众恃能种种可恶,使主人逐之不舍责之不可,虽欲不怜而实不能不怜,虽欲不爱而实不能不爱。余历梨园弟子广矣,个个皆然,亦曾与惯养梨园诸世家兄弟谈议及此,众皆知其事而皆不能言。今阅《石头记》至‘原非本角之戏,执意不作’二语,便见其恃能压众、乔酸娇妒,淋漓满纸矣。复至‘情悟梨香院’一回更将和盘托出,与余三十年前目睹身亲之人现形于纸上。使言《石头记》之为书,情之至极、言之至恰,然非领略过乃事、迷蹈过乃情,即观此,茫然嚼蜡,亦不知其神妙也。”

从这段话中,尽可看出彼时贵族“养家班”风气之盛。

而脂砚斋说“余三十年前目睹身亲”一句,令很多红学家以为脂砚斋亦同曹雪芹一样,只在三十年前经历过好时光,后来家败,便再也无缘亲近梨园风月了。

其实不然,真实原因应该是雍正二年,即1724年,朝廷下令“禁外官蓄养优伶”,从此废除养家班制。既然“家班”没了,脂砚先生又往哪里去见识呢?故曰“三十年前”,也就是雍正二之年以前经历的事,这与曹雪芹《石头记》中记述的时间也刚好吻合。

同时,这段话也足以侧面证明:脂砚斋不可能是女人。因为一位闺秀是不会大肆讨论戏子可不可养的问题的,更谈不上对她们怜或不怜,爱或不爱。而且这脂砚斋三十年前已经目睹亲身梨园优伶,此时至少也有四五十岁了。而曹雪芹死时也还不过四十岁,所以脂砚为雪芹表妹即史湘云说更不能成立。

至于“余历梨园弟子广矣”,又“曾与惯养梨园诸世家兄弟谈论及此”,更足证明脂砚斋是一个经惯花丛的纨绔子弟,贾珍、贾蔷、柳湘莲之类,又或是清客门人,单聘仁、詹光一类,但绝不可能是女子,更不会是什么曹雪芹的红颜知己。

这就是像一帮子经常出入于歌厅酒廊的老板们在谈论各家夜总会的舞小姐,参与讨论的人不是老板,就是老板的随从,或者有求于老板故而请客的厂家代表。但一定不可能是有身份的名媛贵妇。

书中林黛玉因为有人将她的容貌与戏子作比,便勃然变色,当作奇耻大辱;那么生活中的曹氏红颜,可能会津津乐道地跟一帮男人大谈养伶之乐吗?

(二)

家班的女伶,在身份上很特殊,一方面她们的社会地位比奴婢还低,所以赵姨娘说:“不过娼妇粉头之流!我家里下三等奴才也比你高贵些的!”芳官立刻大哭起来,委屈地辩解:“我便学戏,也没往外头去唱。我一个女孩儿家,知道什么是粉头面头的!”

但是另一面,因为小女伶们学过戏登过台,毕竟比一般女孩子见过些世面享过些风光,所以又会有种心理优势,自视颇高。比如书中的龄官,性子比小姐还傲,就是典型表现。

龄官的第一次出色亮相是在元妃省亲之际,因其演得好,元妃额外赏赐,并特意加点两出戏。贾蔷命她做《游园》、《惊梦》,龄官以为不是本角之戏,执意不做,坚持要唱《相约》、《相骂》。连贾蔷也扭她不过,只好由她。

庚辰本在这段描写后有双行夹批:“《钗钏记》中,总隐后文不尽风月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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