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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一纸兴亡看复鹿 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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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宫门口已排了卤簿,康熙的车驾正从宫中出来。韦小宝绕到仪仗之后,跪在道旁叩头。康熙见到了他,微笑道:“小桂子,跟我看外国人试炮去。”韦小宝喜道:“好极了,这大炮可造得挺快哪。”一行人来到左安门内的龙潭炮厂,南怀仁和汤若望已远远跪在道旁迎驾。康熙道:“起来,起来,大炮在那里?”南怀仁道:“回圣上:大炮便在城外。恭请圣上移驾驭览。”康熙道:“好!”从车中出来,侍卫前后拥护,出了左安门,只见三尊大炮并排而列。康熙走近前去,见三门大炮闪闪发出青光,炮身粗大,炮轮、承轴等等无不造得极是结实,心下甚喜,说道:“很好,咱们就试放几炮。”南怀仁亲自在炮筒里倒入火药,用铁条桩实,拿起一枚炮弹,装入炮筒,转身道:“回皇上:这一炮可以射到一里半,靶子已何在那里。”康熙顺着他手指望去,见远处约莫一里半以外,有十个土墩并列,颔首道:“好,你放罢。”南怀仁道:“恭请皇上移驾十丈以外,以策万全。”康熙微微一笑,退了开去。韦小宝自告奋勇,道:“这第一炮,让仆从来放罢。”康熙点颔首。韦小宝走到大炮之旁,向南怀仁道:“外国老兄,你来瞄准,我来焚烧。”南怀仁已校准了炮口崎岖,这时再核校一次。韦小宝接偏激把,点燃炮上药线,急遽跳开,丢开火炬,双手牢牢塞住耳朵。

只见火光一闪,轰的一声大响,黑烟祤漫,随着远处一个土墩炸了开来,一个火柱升天而起。原来那土墩中藏了大量硫磺,炮弹落下,立时燃烧,更显得威势惊人。众军士齐声欢呼,向着康熙大叫:“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尊大炮轮流施放,一共开了十炮,打中了七个土墩,只三个土墩偏了少些没打中。

康熙十分喜欢,对南怀仁和汤若望大加奖勉,连忙升南怀仁为钦天监监正。汤若望原为太常寺卿加通政使,号“通玄西席”,在鳌拜手中被革,康熙下旨恢回复官,改号“通微西席”。康熙名叫玄烨,“玄”字为了避忌不能再用。三门大炮赐名为“神武大炮”。回到宫中,康熙把韦小宝叫进书房,笑吟吟的道:“小桂子,咱们日夜开工,造他几百门神武大炮,一字排开,瞄准了吴三桂这老小子轰他妈的,你说他还造不造得成反?”韦小宝笑道:“皇上神机神算,原来就算没神武大炮,吴三桂这老小子也是手到擒来。只不外有了神武大炮,那是越发如……如……如龙添翼了。”他本要说“如虎添翼”,但转念一想,以天子比作老虎,可不大敬重。康熙笑道:“你这句话太没学问。飞龙在天,又用得着甚么翼?”韦小宝笑道:“是,是。可见就算没有大炮,皇上也不怕吴三桂。”康熙笑道:“你总有得说的。”眉头一皱,道:“说到这里,我可想到一件事来。吴三桂跟蒙古、西藏、罗刹国勾通,尚有一个神龙教。谁人犯上作乱的老婊子假太后,就是神龙教派来秽乱宫禁的,是不是?”韦小宝道:“正是。”康熙道:“这起义若不擒来千刀万剐,如何得报母后被害之恨、太后被囚之辱?”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甚是生气。

韦小宝心想:“天子这话,是要我去捉拿老婊子了。那老婊子跟那又矮又胖的瘦头陀在一起,这时候不知是在那里,要捉此人,可大大的不容易。”心下犹豫,不敢接口。

康熙果真说道:“小桂子,这件事万分秘密,除了派你去办之外,可不能派别人。”

韦小宝道:“是。就不知老婊子逃到了那里?她谁人奸夫一团肉球,看来会使妖法。”

康熙道:“老婊子如果躲到了荒山野岭之中,要找她果真不易。不外也有线索可寻。你向导人马,先去将神龙邪教剿灭了,把那些邪教的党羽抓来,一一拷问,多数便会查得出老婊子的下落。”见韦小宝有为难之色,说道:“我也知道这件事犹如大海捞针,很不易办。不外你一来醒目,二来是员大大的福将,别人办来十分棘手之事,到了你手里,往往便马到乐成。我也不限你时日,先派你到关外去办几件事。你到了关外,在奉天调感人马,俟机去破神龙岛。”韦小宝心想:“天子在拍我马屁了。这件事不允许也不成了。”说道:“仆从的福气,都是皇上赐的。皇上对我特别多加膏泽,我的福份自然大了。只盼这次又托赖皇上洪福,把老婊子擒来。”康熙听他肯去,心中甚喜,拍拍他肩头,说道:“报仇雪恨虽是大事,但比之国家社稷的安危,又是小了。能捉到老婊子虽然最好,第一要务,照旧攻破神龙岛。小桂子,关外是我大清龙兴发祥之地,神龙教在旁虎视耽耽,倘若跟罗刹人联手,占了关外,大清便没了基础。你破得神龙岛,好比是斩断了罗刹国人伸出来的五根手指。”

韦小宝笑道:“正是。”突然提高声音叫道:“啊罗呜!古噜呼!”提起右手,不住乱甩。康熙笑问:“干甚么?”韦小宝道:“罗刹国断了五根手指,自然痛得大叫罗刹话。”

康熙哈哈大笑,说道:“我升你为一等子爵,再赏你个‘巴图鲁’的称谓,调动奉天驻防戎马,扑灭神龙岛起义。”韦小宝跪下谢恩,说道:“仆从的官儿做得越大,福份越大。”康熙道:“这件事不行轰轰烈烈,以防吴三桂、尚可喜他们得知讯息,心不自安,提早造反。须得神不知、鬼不觉,突然之间将神龙教灭了。这样罢,我明儿派你为钦差大臣,去长白山祭天。长白山是我爱新觉罗家远祖降生的圣地,我派你去祭祀,谁也不会疑心。”

韦小宝道:“皇上神机神算,神龙教教主寿与虫齐。”康熙问道:“甚么寿与虫齐?”韦小宝道:“那教主的寿命不外跟小虫儿一般,再也活不多久了。”

他在康熙跟前,硬着头皮应承了这件事,可是想到神龙教洪教主武功卓绝,教中能手如云,自己带一批只会抡刀射箭的戎马去攻打神龙岛,韦小宝多数是“寿与虫齐”。出得宫来,闷闷不乐,突然转念:“神龙岛老子是决计不去的,小玄子待我再好,也犯不着为他去枉送性命。我这官儿做到止境啦,不如到了关外之后,乘机到黑龙江北的鹿鼎山去,掘了宝藏,发他一笔大财,再悄悄到云南去,把阿珂娶到了手,以后躲将起来,每逃谀钱听戏,岂不逍遥快乐?”言念及此,烦恼稍减,心想:“临阵脱逃,虽然说来脸上无光,有负小玄子重托,可是性命交关之事,岂是开得玩笑的?掘了宝藏之后,不再挖断满洲人的龙脉,也就很对得住小玄子了。”越日上朝,康熙颁下旨意,升了韦小宝的官,又派他去长白山祭天。散朝之后,王公大臣纷纷庆贺。索额图与他友爱与众差异,特到子爵府叙话,见他有些意兴阑珊,说道:“兄弟,去长白山祭天,虽然不是怎么的肥缺,比之到云南去敲平西王府的竹杠,那是天差地远了,也难怪你没甚么兴致。”韦小宝道:“不瞒年迈说,兄弟是南方人,一向就最怕冷,一想到关外冰天雪地,这会儿已经冷得发抖,今儿晚非烧旺了火炉,好好来烤一下不行。”

索额图哈哈大笑,慰藉道:“那倒不用担忧,我转头送一件火貂大氅来,给兄弟御寒。暖轿之中加几只炭盆,就不怎么冷了。兄弟,派差到关外,生发照旧有的。”韦小宝道:“原来这辽东冻脱了人鼻子的地方,也能蓬勃,倒要向年迈请教。“索额图道:“我们辽东地方,有三件宝物……”韦小宝道:“好啊,有三件宝物,取得一件来,也就花差花差了。”索额图笑道:“我们辽东有一句话,兄弟听见过没有?那叫做‘关东有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韦小宝道:“这倒没听见过。人参和貂皮,都是珍贵的物事。那乌拉草,又是甚么宝物了?”索额图道:“那乌拉草是苦哈哈的宝物。关东一到冬季,天寒地冻,穷人穿不起貂皮,坐不起暖轿,倘若冻掉了一双脚,有谁给韦兄弟来抬轿子啊?乌拉草关东各处都是,只要拉得一把来晒干了,捣得稀烂,塞在鞋子里,那就温暖得紧。”韦小宝道:“原来如此。乌拉草这一宝,咱们是用不着的。人参却不妨挑他几十担,貂皮也提他几千张回来,至爱亲朋,也可分分。”索额图哈哈大笑。

正说话间,亲兵来报,说是福建水师提督施琅来拜。韦小宝登时想起那日郑克墍说过的话来,说他是武夷派的能手,曾教过郑克墍武功,厥后投降了大清的,不禁脸上变色,心想这姓施的岂非受郑克墍之托,来跟自己为难,冯锡范如此凶悍厉害,这姓施的也决非甚么好相与,对亲兵道:“他来干甚么?我不要见。”那亲兵允许了,出去辞客。韦小宝兀自不放心,向另一名亲兵道:“快传阿三、阿六两人来。”阿三、阿六是胖头陀和陆高轩的假名。

索额图笑道:“施靖海跟韦兄弟的友爱怎样?”韦小宝心神不定,问道:“施……施靖甚么?”索额图道:“施提督爵封靖海将军,韦兄弟跟他不熟吗?”韦小宝摇头道:“从来没见过。”说话间胖头陀和陆高轩二人到来,站在身后。韦小宝有这两大能手相护,略觉放心。

亲兵回进内厅,捧着一只盘子,说道:“施将军送给子爵大人的礼物。”韦小宝见盘中放着一只开了盖的锦盒,盒里是一只白玉碗,碗中刻着几行字。玉碗纯净温润,玉质极佳,刻工也甚精致,心想:“他送礼给我,那么不是来搪塞我了,但也不行不防。”索额图笑道:“这份礼可不轻哪,老施花的心血也真不小。”韦小宝问道:“怎么?”索额图道:“玉碗中刻了你老弟的名讳,尚有‘加官晋爵’四字,下面刻着‘眷晚生施琅敬赠’。”韦小宝沉吟道:“这人跟我素不相识,如此客套,定是不怀盛情。”索额图笑道:“老施的用意,那是再明确不外的。他一心一意要打台湾,为怙恃妻儿报仇。这些年来,总是缠着我们,要我们向皇上进言,为了这件事,花的银子没二十万,也有十五万了。他知道兄弟是皇上驾前的第一位大红人,自然要来钻这蹊径。”韦小宝心中一宽,说道:“原来如此。他为甚么非打台湾不行?”索额图道:“老施原来是郑乐成部下上将,厥后郑乐成疑心他要反,要拿他,却给他逃走了,郑乐成气不外,将他的怙恃妻儿都……”说着右掌向左挥舞,作个杀头的姿势,又道:“这人吊水战是有一手的,降了大清之后,曾跟郑乐成打过一仗,居然将郑乐成打败了。”

韦小宝伸伸舌头,说道:“连郑乐成这样的英雄好汉,也在他手下吃过败仗,这人倒不行不见。”对亲兵道:“施将军倘若没走,跟他说,我这就出去。”向索额图道:“年迈,咱们一起去见他罢。”他虽有胖陆二人掩护,对这施琅总是心存畏惧。索额图是朝中一品大臣,有他在旁,谅来施琅不敢贸然动粗。索额图笑着颔首,两人携手走进大厅。施琅坐在最下首一张椅上,听到靴声,便即站起,见两人从内堂出来,连忙抢上几步,请下安去,朗声道:“索大人,韦大人,卑职施琅参见。”韦小宝拱手还礼,笑道:“不敢当。你是将军,我只是个小小都统,怎地行起这个礼来?请坐,请坐,各人别客套。”施琅恭顺重敬的道:“韦大人如此谦下,令人好生佩服。韦大人是一等子爵,爵位比卑职高得多,况且韦大人少年早发,封公封侯,那是指日之间的事,不出十年,韦大人肯定封王。”韦小宝哈哈大笑,说道:“倘若真有这一日,那要多谢你的金口了。”

索额图笑道:“老施,在北京这几年,可学会了油嘴滑舌啦,再不像初来北京之时,动不动就冒监犯。”施琅道:“卑职是卤莽武夫,不懂规则,全仗列位大人大量包容,现下卑职已痛改前非。”索额图笑道:“你甚么都学乖了,居然知道韦大人是皇上驾前第一位红官儿,走他的蹊径,可胜于去求恳十位百位王公大臣。”施琅恭顺重敬的向两人请了个安,说道:“全仗二位大人栽培,卑职永感恩义。”韦小宝审察施琅,见他五十左右年岁,筋骨结实,眼光炯炯,甚是英悍,但容颜憔悴,颇有风尘之色,说道:“施将军给我那只玉碗,可名贵得很了,就只一桩欠好。”施琅颇为恐惧,站起身来,说道:“卑职胡涂,不知那只玉碗中有甚么岔子,请大人指点。”韦小宝笑道:“岔子是没有,就是太过名责,用饭的时候捧在手里,有些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打碎了饭碗,哈哈,哈哈。”索额图哈哈大笑。施琅陪着干笑了几声。韦小宝问道:“施将军几时来北京的?”施琅道:“卑职到北京来,已整整三年了。”韦小宝奇道:“施将军是福建水师提督,不去福建带兵,却在北京玩儿,那为甚么?啊,我知道啦,施将军定是在北京堂子里有了相好的姐儿,不舍得回去了。”施琅道:“韦大人取笑了。皇上召卑职来京,垂询平台湾的方略,卑职说话胡涂,应对失旨,皇上一直没付托下来。卑职在京,是恭候皇上旨意。”

韦小宝心想:“小天子十分精明,他心中所想的大事,除了削平三藩,就是如何攻取台湾。你说话就算不中听,只要认真有措施,皇上必可原谅,其中一定尚有原因。”想到索额图先前的说话,又想:“这人立过不少劳绩,想是十分自满,皇上召他来京,他就甚么都不卖帐,一定冒犯了不少权要,以致许多人居心跟他为难。”笑道:“皇上英明之极,要施将军在京候旨,定有深意。你也不用心急,时辰未到,着急也是无用。”施琅站起身来,说道:“今日得蒙韦大人指点,茅塞顿开。卑职这三年来,一直心中恐惧,只怕是忤犯了皇上,原来皇上尚有深意,卑职这就放心得多了。韦大人这番启发,真是恩义无量。卑职今日回去,饭也吃得下了,觉也睡得着了。”韦小宝善于拍马,对别人的谄谀也不会认真,但听人奉承,究竟开心,说道:“皇上曾说,一小我私家太自满了,就不中用,须得挫折一下他的骄气。别说皇上没降你的官,就算充你的军,将你打入天牢,那也是栽培你的一番盛情啊。”施琅连声称是,不禁掌心出汗。

索额图捋了捋胡子,说道:“是啊,韦爵爷说得再对也没有了。玉不琢,不成器,你这只玉碗若不是又车又磨,只是一块粗拙石头,有甚么用?”施琅应道:“是,是。”韦小宝道:“施将军,请坐。听说你从前在郑乐成部下,为了甚么事跟他闹翻的啊?”施琅道:“回大人的话:卑职原来是郑乐成之父郑芝龙的部下,厥后拨归郑乐成统属。郑乐成称兵造反,卑职见事不明,浑浑噩噩的,也就随着统帅服务。”韦小宝道:“嗯,你反清复……”他本想说“你反清复明,原也是应当的”,他平时跟天地会的弟兄们在一起,说顺了口,险些儿漏了出来,幸好实时缩住,忙道:“厥后怎样?”施琅道:“那一年郑乐成在福建接触,他的基础之地是在厦门,大清兵忽施奇袭,攻克厦门。郑乐成进退无路,十分狼狈。卑职罪该万死,不明确应当效忠王师,竟带兵又将厦门从大清兵手中夺了已往。”韦小宝道:“你这可给郑乐建设了一件大功啊。”施琅道:“其时郑乐成也升了卑职的官,犒赏了不少工具,可是厥后为了一件小事,却闹翻了。”韦小宝问道:“那是甚么事?”施琅道:“卑职属下有一名小校,卑职派他去打探军情。不意这人又怕死又偷懒,出去在荒山里睡了几天,就回来乱说八道一番。我听他说得不大对头,仔细一问,查明晰真相,就付托关了起来,第二天斩首。不意这小校狡诈得紧,半夜里逃了出去,逃到郑乐成府中,向郑乐成的夫人董夫人哭诉,说我冤枉了他。董夫人心肠软,派人向我说情,要我饶了这小校,说甚么用人之际,不行擅杀下属,以免士卒寒心。”韦小宝听他说到董夫人,想起陈近南的话来,这董夫人喜欢次孙克墍,频频三番要改立他为世子,禁不住怒气勃发,骂道:“这老婊子,军中之事,她妇道人家明确甚么?他奶奶的,天下大事,就败在这种老婊子手里。部将犯了军法倘若不斩,人人都犯军法了,那还能带兵接触么?这老婊子胡涂透顶,就知贺喜欢小白脸。”

施琅万料不到他听到这件事会如此愤慨,登时大起知己之感,一拍大腿,说道:“韦大人说得再对也没有了。您也是带惯兵的,知道军法如山,克敌制胜,全仗着下令严明。”韦小宝道:“老婊子的话,你不用理,谁人甚么小校老校,抓过来喀嚓一刀就是。”施琅道:“卑职其时的想法,跟韦大人一模一样。我对董夫人派来的人说,姓施的是国姓爷的部将,只奉国姓爷的将令。我意思是说,我不是董夫人的部将,可不奉夫人的将令。”韦小宝气忿忿的道:“是极,谁做了老婊子的部将,那可倒足大霉了。”

索额图和施琅听他痛骂董夫人为“老婊子”,都觉可笑,又怎想获得他尚有一番私心。

施琅道:“那老……那董夫人恼了卑职的话,竟派了那小校做府中亲兵,还叫人传话来说,有本事就把那小校抓来杀了。也是卑职一时忍不下这口吻,亲自去把那小校一把抓住,一刀砍了他的脑壳。”韦小宝拍手大赞:“杀得好,杀得妙!杀得清洁利落,民怨沸腾。”施琅道:“卑职杀了这小校,自知闯了祸,便去向郑乐成谢罪。我想我立过大功,下属犯了军法,杀他并没有错。可是郑乐成听了妇人之言,说我犯上不敬,连忙将我扣押起来。我想国姓爷英雄慷慨,一时之气,关了我几天,也就算了。哪知过了多时,我爹爹和弟弟,以及我的妻子,都给拿了,送到牢里来。这一来我才知大事不妙,郑乐成要杀我的头,乘着监守之人疏忽,逃了出来。过不多时,就获得讯息,郑乐成将我全家杀得一个不留。”

韦小宝摇头叹息,连称:“都是董夫人那老婊子欠好。”施琅咬牙切齿的道:“郑家和我仇深似海,只惋惜郑乐成死得早了,此仇难以得报。卑职立下重誓,总有一天,也要把郑家全家一个个杀得干清洁净。”

韦小宝早知郑乐成外洋为王,是个大大的英雄,但听得施琅要杀郑氏全家,那自然包罗他的大对头郑克墍在内,益觉志同道合,连连颔首,说道:“该杀,该杀!你不报此仇,不是英雄好汉。”施琅自从给康熙召来北京之后,只见到天子一次,以后便在北京投闲置散,做的官仍是福建水师提督,爵位仍是靖海将军,但在北京领一份干饷,无职无权,比之顺天府衙门中一个小小公差的威势尚不如,以他如此雄心勃勃的男子,自然是坐困愁城,犹似热锅上蚂蚁一般。这三年之中,他过不了几天便到兵部去打个转。送礼运动,钱是花得不少,历年来宦囊所积,都已填在北京政界这无底洞里,但天子既不再召见,回任福建的上谕也不知何年何月才拿得得手。到得厥后,兵部衙门一听到施琅的名字就头痛,他手头已紧,没钱送礼,谁也不再理他。现在听得韦小宝言语和他十分投机,登觉回任福建有望,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索额图道:“施将军,郑乐成杀你全家,确是不应。不外你也由此而因祸得福,弃暗投明。若不是如此,只怕你现在还在台湾抗拒王师,做那起义造反之事了。”

施琅道:“索大人说得是。”

韦小宝问道:“郑乐成杀了你全家,你一怒之下,就向大清投诚了?”施琅道:“是。先帝恩重如山,卑职起义投诚,先帝派我在福建服务。卑职结草衔环,奋掉臂身,立了些微功,升为福建同安副将。恰好郑乐成率兵来攻,卑职跟他拚命,仗着先帝洪福,大获全胜。先帝大恩,升我为同安总兵。厥后攻克了厦门、金门和梧屿,又团结一批红毛兵,坐了夹板船,用了洋枪洋炮,把郑乐成打得落海而逃,先帝升卑职为福建水师提督,又加了靖海将军的头衔。实在卑职劳绩是半分也没有的,一来是我犬清皇上福份大,二来是朝中诸位大人指示得宜。”韦小宝微笑道:“你从前在郑乐成军中,又在福建跟他打了几场硬仗,台湾的情形自然是很明确的。皇上召你来问攻台的方略,你怎么说了?”

施琅道:“卑职启奏皇上:台湾孤悬外洋,易守难攻。台湾将士,又都是当年追随郑乐成的百战精兵。如要攻台,统兵官须得事权统一,内无掣肘,自制行事,方得乐成。”韦小宝道:“你说要独当一面,让你一小我私家来发号施令?”施琅道:“卑职不敢如此狂妄。不外攻打台湾,须得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京师与福建相去数千里,遇有攻台良机,上奏请示,待得朝中指挥下来,说不定时机已失。台湾诸将别人也就而已,有一个陈永华足智多谋,又有一个刘国轩骁勇善战,实是大大的强敌,倘若贸然兴兵,难有必胜掌握。”

韦小宝颔首道:“那也说得是。皇上英明之极,不会怪你这些话说得差池。你又说了些甚么?”施琅道:“皇上又垂询攻台方略。卑职回奏说:台湾虽然兵精,究竟为数不多。大清攻台,应当双管齐下。第一步是用间,使得他们内部反面。最好是散布谣言,说道陈永华有废主自立之心,要和刘国轩两人阴谋篡位。郑经疑心一起,说不定就此杀了陈刘二人;就算不杀,也必不愿重用,削了二人的权柄。陈刘二人,一相一将,那是台湾的两根柱子,能够二人齐去,虽然最好,就算只去一人,余下一个也是孤掌难鸣大厦了。”韦小宝悄悄心惊:“他妈的,你想害我师父。”问道:“尚有个‘一剑无血’冯锡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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