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王子 上(1/2)
道之两颊**依旧,还不忘聆听哗哗水声,盘算他是否或许已经穿好衣衫,隔了会儿才颤巍巍问,“好了么?”
“请便。”
道之转过头见他湿透的黑发与白衣尽皆牢牢贴在身上,勾勒出他修长匀称的身材,姣好容貌在银色月光照射下泛起异样的色泽——这场景有几分熟悉,霎时牵动起早先深埋在心底的一段回忆,心悸袭来,道之按住自己的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没察觉一点异常,闲步走至她身边,将玉珏递在她眼前,等了半天道之也未曾接去,便付托说,“拿好。”之后也不客套,伸过手即是来一阵探索,寻到道之的手,满含歉意道,“天快亮了,我的眼睛便不中用。万幸那些追兵在白昼与我一样,都是睁眼瞎,只好有劳你帮我弄些衣裳来。”
他的手指依旧酷寒,道之再摸向他手腕,浸湿的衣料一触之下更觉寒意砭骨,便关切道,“你……的事我不是太懂,可是这衣裳你也不要再穿了,又湿又冷贴在身上多惆怅。”
“无妨。”他指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现下也只有这两样委曲管用。”
“声音,”道之启齿,“我听得见你说话。”道之也没思量,便抚上他喉咙,“说话这里会颤。”
他虽是面朝道之,一对美目却朴陋无神,“我说话凡人可是听不到的。”
话音刚落,道之便惊异道,“真的……不颤。”之后双手更是牢牢贴在他颈上,闭眼凝思,全心感受,生怕有一丝遗漏。
他十分配合,还道:“你小时候我变戏法哄你,你不信,捉着我手也是像这般重复摸来摸去,仔细寻找破绽。”
道之却收回手摇头,“我不记得。”
天边微白,他难免遗憾,“今晚再详细与你说吧。”取下腰间唯一的玉佩,在地上接连划出几个怪异的图形,行动娴熟真可谓一气呵成。之后,他便躺在中间,阖上眼睛,神情清静。
道之阴差阳错一般,凑已往以指尖轻触他微微翕动的睫毛。
他轻轻捉住道之的手腕,还笑道,“我如今可是不会再骗你说以为痒了。”
“我都不记得。”
“惋惜。”他这个回覆微不行闻又带着些许遗憾,原本拉着道之的那只手硬邦邦的摔在地上。道之转头看去,觉察初升但阳已将地平线染成一片金黄。他又回到了酷寒又了无生气的容貌。
道之行动轻柔,生怕弄疼他一样,将他的手臂放转身侧,又替他理了理头发,才将玉簪揣在怀里,沿着前人踏出的小道向着隐约的炊烟偏向走去。
道之先去寺库折了银子,在绸布店里给自己选了身寻常却十分合身的平民换上,又特地挑了些质地上好的衣裳——那人知晓自己世家千金身份,语气虽然温柔,发号施令却自然至极,想来也是锦衣玉食的王谢令郎。
“不知这等衣料他看也不看得过眼?可是以自己眼光看来,这几件衣裳委曲也定能衬上他的容貌……他穿上若是合身,若是以为可心,又能否笑着对自己说上几句谢谢的话?”道之赶忙摇了摇脑壳赶走这些奇妙的念头,却又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好歹也是王谢闺秀,怎么心甘情愿的给个男子当起使唤丫头?”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全没察觉一边掌柜疑惑不解的眼光,道之又不禁哀叹道:“爹,他究竟是你什么人呀。”
独自一人吃过午饭,她还买了些零食小吃,拎了满手工具依照原路返回。
他依旧悄悄躺在原地,夕阳余晖温柔的撒满他的全身。道之在地上铺了席子,坐到他身边,心中清静,虽然她也不明确自己心头逐渐涌起的愉悦缘何而来。
眼见着太阳彻底消失,早春微风拂过,撩起他几缕长发,黑亮发丝掠过道之面颊,还带来淡淡甘甜香气。
道之脱口而出,“龙涎香?”
他坐起身来,草草梳理下长发,漠不关心道,“还算有心。”在道之追问的眼神中,他又淡淡一笑,拎起盖在他身上的新衣,审察事后眼光落到了道之身上,“极好。”
他的笑容实在太过耀眼,道之面颊又有些发烫,讷讷道,“我长得不像我娘,她才是真正花容月貌。”
“你长得像你爹才较量吃香。”
道之无意间撞见他白皙胸膛坦~露,面庞更是火烧火燎。
他换上新衣,向着道之伸脱手来,“来吧。”
道之颤声问,“又去那里?”
他清静道,“我饿了。”
道之赶忙抓起身边油纸包,恰似献宝一样举在他眼前,“我准备了些吃食,也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他摇头道,“我不吃这些寻常工具。”
道之愣了愣,慢吞吞的伸脱手腕,将头别到一边,“那……给你。”
他不禁大笑,揉着道之的额头,“我可舍不得吃你。你只消在一旁瞧着便好。等我恢复些气力,咱们再寻个客栈住下,你略睡上一会儿,便启程去京城可好?”
道之急遽扯住他袖子,制止他继续蹂~躏自己头发的举动,“差点忘记:我那继父嘱咐说用血染红你双唇之后,定要带你去他墓前瞧瞧,他才瞑目,放心将家业全交与我。他还说要避人线人,我还寻思你这么大这么沉,难不成要我一小我私家扛已往……”她话未说完,自己双脚已然离地,整小我私家被他牢牢抱在怀里,耳边风声咆哮,树木飞速向后撤去,而近在眼前的美艳男子眉毛高挑显然不快至极,道之便识趣的闭起了嘴巴。
她只好低头暗自埋怨自己:怎么这么不长记性?继父是以禁忌术数拘禁他甚久,而且现下南风盛行两个男子同处一室……失了自由没准还丢了声名,他恼恨继父也是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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