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2)
“小当家说……不跪的人,自己回房里收抬肩负走人……”春儿绞著帕子,嘬嚅面临众人转达严尽欢的付托。
“这是啥鬼下令?要我们各人跪著恭迎她回来吗?”尉迟义浓眉往眉心一拢,听得老大不爽,男子汉大丈夫,不是不能跪,跪也要跪得有原理!
“春儿,你确定小当家是这么说的吗?”秦关审慎问道。
“是。”香儿颔首。
“今晚稀珍古宴上发生何事?”公孙谦直觉认定是酒宴上定有事情,才会让严尽欢下达此种怪令。
“呃……小当家交接我不许说……”音儿迷糊嘀咕,一抬头又露出焦虑:“谦、谦哥,你们就别问了好吗?快、快些跪下,别把头抬起来,托付了……”春儿只差没自己先下跪。
公孙谦没再多问,袍摆一撩,单膝跪地,压低面容,秦关尾随厥后,陆陆续续众人见状,只能跟著伏地而跪,尉迟义挠挠短发,虽有不甘和满肚子嘀咕,兄弟都跪了,他不跪行吗?
春儿环视四周,铺里每小我私家都跪妥了,她才又跑出府门,将马车里的严尽欢牵出来。
严尽欢鞋上的银铃,铃铃悦耳地随著踩地的法式而轻轻震摇,鸦雀无声的寺库夜里,只剩铃儿声响,走过严家圃径。
铃儿声远去了好片晌,众人才敢抬头,两主仆的身影早消失于重重雕花门后。
“小当象是怎么了?这,这种下令我在严家如此多年,听都没听过……”
“太夸张了……以后该不会每次她回家,咱们全都得玩这套恭迎当家的戏码吧?”
诸多诉苦,陆续传出。
公孙谦亦心生困惑,既然春儿畏惧不敢说,就改挑个不会畏惧严尽欢的家伙问吧,那位今晚与严尽欢一块儿赴宴的夏侯武威。
“姓詹的……在酒宴上说了老爹的不是,她顶几句话回去,被姓詹的打了一巴掌。”好不容易宽慰完严尽欢的夏侯武威,被几个弟兄围著追问,淡淡蹙眉回覆。
他说得太轻描淡写,酒宴上,詹姓主人藉著几分酒意,大放厥词,说了严家寺库许许多多的不是,哂笑著与旁人挖苦严家的后继无力,引来严尽欢不满,关于这些部门,夏侯武威便不提了,省得尉迟义下一个冲出府去找人干架。
“她挨了巴掌?”自小到大,连严老板都舍不得打她,外人竟如此无礼……
“我拗断那家伙的手。”夏侯武威见众弟兄都拍桌起身,摆出要为严尽欢讨公正的容貌,道出姓詹的下场。
在那当下,他恼怒得无法抑制,严尽欢巴掌大的面庞烙有深红色手印,看起来多惊心动魄,他气极了自己竟无法实时阻止姓詹的脱手,让她受到伤害,那一瞬间,他险些想动手杀人——
“不外她在外头受了委屈,又为何回抵家反而把气发在下人身上?”秦关不解。
“因为她性情越来越离奇了。”尉迟义撇撇嘴,做出鬼脸。
“……”公孙谦沉思不语,一旁的夏侯武威亦清静低首,他乍闻严尽欢交接春儿先下马车回严家,要众人下跪,他的惊惶与公孙谦他们一样,完全不明确她为何要这么做。
是迂怒?为她在酒宴上吃了亏,心中不快,于是要拿寺库所有人来出气?
那时,他们还不懂,不懂个小女娃的心思是何等细腻,对于她的作为,误解大过于明确。
不只他们,铺里更多的人,都认为严尽欢掌权之后,性子开始扭曲。
下跪事件只是起源。
之后更有严尽欢杖打奴婢,任凭奴婢哀叫求饶也不心软、当众羞辱寺库里足以当她爷字辈的元长级员工、因嫌菜色欠好,愤而打翻一桌饭菜,并将厨娘赶出去……这些都不算什么,众人在背地里暗骂她几句“丧尽天良的坏当家”也能消消火,真正教人惊惶震惊,是两年后那件泯灭良心的事——
十二岁的傲娇小当家,以三百两把自小陪同她长大的温柔冰心卖掉,卖予一位比她大五十岁的年迈富豪,成为富豪第七位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