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空山偶语唤春回（1/2）

石轩中道：“我太蠢啦！可是你那茅亭又在哪儿呢？”

易静招手，和他并肩走过那树丛，向左面指道：“这边即是国心，公孙先生的愚庐便筑在那里。”又转身指向相反那面道：“那里即是我刚刚坐着的茅亭，你如今可瞧得见不？”

果真离此两丈余远处，一座茅亭，建设在一个小池中心。他正随着易静的手在望时，忽听身后咳嗽一声，两人连忙转身去看，只见小径转弯之处，站着一小我私家，眼光严厉地望着他们。

易静当下叫道：“公孙先生，你练完功啦！”

那人原来是公孙先生，只见他穿着一袭青布长衫，外面一件玄色绸面褂子，左手托着一支精色的儿臂粗的旱烟管，面目十分清秀，有风逸出尘之致。可是双目发射出光线，严厉而又异样地注视着他们两人。

“这位少年壮士是谁？静儿你何以与他在一处？”

石轩中连忙躬身为礼，朗声答道：“晚辈石轩中，特来求见公孙先生，适遇这位易姊姊，正在叩询问，先生便现身了。”

公孙先生忽地容色稍雾，哦地应了一声，问道：“推命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晚辈乃因一至交挚友，被九指神魔白骨掌力所伤，甚是危险，久闻公孙先生之石螃丹至宝，能起死人而活白骨，故尔造次求见，拜求仙丹……”他的话未说完，那公孙先生择手截断他的话，高声道：“推先容你来讨丹的？有书信凭证没有？”

石轩中摇头，那公孙先生已道：“既然没有人先容，你凭什么敢来代取灵丹？岂非你不知此丹之名贵么？我岂能轻易与人？”

石轩中张口结舌，无话可对。公孙先生又道：“你在那里探询来我这儿的路径？方今江湖上知我居处者甚渺，那告诉你路径的是谁？”

“晚辈耳闻先生隐于宣长风至此地后，蒙江边一渔夫指点，方知先生停轩之地。”

公孙这时讶然，连他身旁的易静也咦地赞叹。公孙先生道：“那定是南连渔隐了！他怎肯告诉你的？你与他有何渊源？”

石轩中摇摇头，答道：“晚辈与这渔夫素昧一生，只因晚辈经由时，那渔夫正好钩着一尾极大的红色鲤鱼，晚辈助他一臂之力，捉到那鱼，故尔蒙他示告！”

“你的话可认真？”那公孙先生忽地十分激动，手中的烟管也禁不住微颤起来，易静也喜叫一声。

“可是……渔隐怎地不发讯号唤我？”公孙先生忽又低头沉吟忖想。

“晚辈的话尚未说完，那鱼得晚辈资助扯上岸来，却已腹破肠流，动也不动。渔夫……”

“什么？那鱼剖腹自杀了？你是不是说，那鱼的肚版已经裂开了？

快说，快说！”

“正是这样，那渔夫……”

“啊！天哪，渔隐怎地不发讯号？他们为什么不发讯号周？十年心血……那十年心血都白费了！功亏于一货……渔隐为何不唤我呢？”

公孙先生脸色也发白了，双手用力捏着那烟管，慢声地说着，忽地清脆一响，那小儿胳臂般粗的旱烟管，被他齐腰拗折，他攀然一摔，两截烟管掷在石路上，火星飞溅，音声清响，原来是精钢打成的。连精钢打就的烟管，也被他拗折，他心中的急愤，可想而知。而这种硬功臂力，也足以教人矫舌不下！

易静大吃一惊，走上前去，一把抓着他的臂膀，唤道：“公孙先生，你……你别气坏了身体……”石轩中先前已被那渔受弄得十分糊涂，现在见公孙先生，这么一个陶罗万象，深沉智慧的人，也发狂般恼怒着，禁不住更为糊涂了！

那公孙先生倏地一振臂，把易静振开数步，而上的心情霎地变为清静，却是那么深沉，就像那无底的大海般，谁也不知道内里包罗着些什么！他道：“姓石的，你说要求我的石精丹，若你不求，倒还而已，如今你还要不要这灵丹？”

石轩中听他声音十分阴鸳，微微受惊，转念想起朱玲，胆气顿壮，昂然答道：“晚辈专程来拜求灵丹，焉有不要的原理？”

“我一生吃硬不吃软，任你千般乞求，终是无用。但有一法，可以求得我的灵丹，只不知你敢不敢做？”

易静突然惊但地啼声公孙先生，又向石轩中漆黑摇手。石轩中装看不见，答道：“晚辈哪敢畏难，只要先生付托，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果真有志气，我的措施是，我们来较量一下，若是你赢了我，石媒丹双手馈赠。”

“晚辈不敢无礼！”

“那就体提石烟丹了！”

石轩中不觉迟疑忖想道：“玲妹妹的伤非此不行，说不得要跟这公孙先生动手了！”当下说道：“先生既是这等说，晚辈敬重不如从命，只未知如何较量法？”

公孙先生道：“我出题目，你我较量三盘，两次赢的，便算胜了，你以为如何？”说着，嘴角现出一丝冷笑，眼光中隐露煞气。易静早看到了，她深知公孙先生性情，这际忍不往又低唤一声，接着向石轩中示意，不行动手。”

石轩中暗想道：“那易姊姊对我甚好，两次示意，必有区跷，只是大丈夫叹能贪生畏死？我且不理她的盛情。”其时答道：“先生所说措施甚佳，晚辈一切违命！”

公孙先生现在成算在胸，忖道：“这少年年岁轻轻，虽说他能助渔隐一臂之力，身手不腐，但也不愁他赢得我数十载苦修。我先出一个容易的题目，让他扯个平手，哄他欢喜一下，再行收拾。”原来他是用猫捉老鼠的惯技，先把那被捕的老鼠恣意地戏弄之后，再行吞噬。石轩中如何能知他的用心，凝思听他出题目。

公孙先生道：“我们先来一场文比，晤……”他扫目四看，见那两截烟管在石路上，便微微冷笑，继续道：“就用这两截烟管作为角逐工具！”

他移步去拾起两截烟管，量了一下，恰好差不多一般是非，便道：“这两截烟管中，有一截是烟斗头，我们先各自拣好一支，再行角逐。”他点下命易静过来，付托道：“静儿，你把这两截烟管，两手脱离持好，藏在背后。”易静依言把烟管藏在背后。

公孙先生这时悠然说道：“你先拣静儿任何一只手，那手中的烟管，即是你的，剩下那支即是我的。拣完之后，得着烟管嘴那半截的人，先行动手。措施是在人站的地方，划个一尺直径的圆圈，然后起劲将烟管抛向空中，看谁抛得高，这是其一；这烟管掉下来，要落在圆圈之内，这是二。烟管一定要平着旋转上去，平着旋转下来，这是其三。谁拿着那截烟斗头，为了重量不平衡，自然大为亏损，但只能怨运气不佳，一样算数的，你听清楚这措施没有？”

石轩中连忙颔首，答道：“晚辈听清楚啦！”心里却想道：“用这要领角逐，我可占了自制啦！”原来石轩中自小在蛇铜山顶，哪有什么好玩的，练完了功，闲来无事，便纠了一两个年轻的道侣，在观外平地之处，耍那击木的玩儿。

措施是先截两根半寸径围粗的木棍，一根长的约两尺许，一根短的约莫四寸左右，然后在泥地上挖一条小沟，把那根短的横架沟上，玩的两小我私家这时拈阁或清拳，胜的一个，便用那长的棍子，从小沟里把横架着的短棍，起劲远挑，另外那人早已在那里期待，留心去接这短棍。

若是接着，便轮到他去挑这短棍。如接不到，便在三十步远处，早已划定的界线那里把这短棍抛来。划定要抛在这持长棍的人左手边齐胸高之处，让这人持长棍起劲远击，那抛棍的人便得跑着去拾，就像罚他跑步，以为笑乐。

倘若这抛棍的人，所抛的位置不正确，大高峻低或价左们右，这持棍的有权不击，让那人跑来抬起，再去抛根，他们本以看人跑来跑去为乐，算是一种刑罚，故此这样玩法。不外若持棍的把棍击出而落空，便轮到那抛棍的来玩了。

石轩中其时在抛棍时，便经常以旋转方式抛出，使那人纵然击中了，也击不远。早先抛时，那短棍能旋转时，使抛得禁绝确，又得跑步拾起再抛，徐徐工多艺熟，加之内力渐纯，厥后便能够把那短棍旋转得像风车一般抛出去，甚至棍身也极疾地转动，所抛的部位更是准确特殊，使人不得不击，那击的人每次都能击中，却因棍身转动和像风车般旋转的缘故，那短棍每次都像粘满浆糊似的，贴着长棍转了一下，掉在地上。

这时的角逐，虽不是横向抛出，但以他这种内外兼修的能手来说，实在是一样。故此他心中暗喜，赶忙答允了这要领。

当下由他先拣，他随意点定就近的左手，易静悄悄皱眉，伸手出来，原来是那有烟斗头的。石轩中接过手来，悄悄试试两头相差的重量，找到平均点，五指拈住不语。

公孙先生哈哈一笑，说道：“天命如此，那么我先动手便了！”他走到路中心，左足尖微微伸出去，以右脚为轴，修地滴溜溜打个旋转。那石子小路的小石四下进飞，原来他已用左脚尖在地上扫出一个圆圈来。

只见他用三指拈着那截烟管的中心，用力向空中一推，那截烟管旋转着，平平飞起。这三人都是武林会家，目力特殊，自然能够清楚地看出这旋转上升的烟管，究竟飞了多高。石轩中不禁低叫一声好，那公孙先生也微微咽笑，傲然跨出圈子，好让那截烟管掉下来。只有易静的眉尖处，轻轻地受了一下。三人的心情，各个差异！

那公孙先生把烟管旋转着抛上半空，随即跨出那圆圈。只见那烟管平着旋转加风车般，一直上升，那去势并不疾迅，徐徐升起。石轩中是个行家，知道这纯是用内家潜力，推将上去，那种气力，极为匀称。待得这截姻管上升至三丈左右，忽地在空中微微停顿一下，修地又冲上半丈左右，这才霎地下降。他禁不住轻叫一声“好”宇，易静却担忧地双眉犁蹩一下。

石轩中并没有望见，那公孙先生心细如发，看在限内，一抹奇异的心情在面上掠过，随即恢回复有神态。

那截烟管下降之势，极为迅速，宛如流星飞堕，一下子掉下地来，旋转之势则已甚是缓慢。坠在地上时，正好落在那圈子中心。

公孙先生做一个手势，着石轩中开始动手。石轩中也不推辞，走人圈子中，只见他五指微张，如莲花般托着那截烟斗，手法甚是奇异惹眼。

他凝思运气，真力聚在五指尖处，缓徐地向上空一举，那烟斗蓦然脱手而起，旋转得比风车还快，竟然微微发出呜呜之声。这烟斗直如离弦之箭，冲天而上，到三丈半时，势于忽地刹住，疾地掉将下来，也是掉在圈中，真是上得快，落得更快。只有一桩，这烟斗下落之时，那自身旋转仍然像脱手飞起时一般疾速。

易静不觉喜孜孜地展眉一笑，公孙先生又看在眼内。石轩中没有做声，看公孙先生怎样说法。

公孙先生忖道：“哎呀！想不到这厮内力造诣与我不差上下，虽则我稍为大意，适才只用了七八成内力，以致高度和他的一样。只是这厮刚刚脱手，那手法极是高明妙绝，要平心论起来，只要同一样高度，他便算赢了，因为那烟斗一面重得多；要能匀称平稳着旋转抛上，便难堪多了！这厮委实不行轻视！”

他这时说道：“这一次角逐，因为声明只论高度，故此我们算是扯平，你说是么／说完，微微阴笑一下。

易静嘴唇窈动一下，效果没有作声，石轩中道：“公孙先生此言不差，这一场算是扯平！”

公孙先生问道：“我且问你，那渔隐是不是扛t鱼走啦？”

“不！那位渔夫其时很是恼怒，把那尾红鲤鱼一下给摔下江里，然后狂笑高呼走了！”“咳！真是一着之差，满盘落空！”公孙先生又是痛恨又是沮丧地长叹，双眸闪闪，瞪着石轩中，眼光里恶意显明流露。

石轩中察出这公孙先生眼中暗含恶意，心中大为困惑不解。却听易静叫一声公孙先生。公孙先生侧头顾盼，略带怒容地摆手，制止她再说话。

石轩中道：“敢问先生第二个题目，怎样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