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走向大城市（1/2）

2005年8月28日，是q市一中开学报到的日子。赵山文一家头一天晚上已经把要带去学校的物品来回检查了两遍，都装好放在堂屋。

这天清晨，赵山文和父母天灰灰亮就起来。赵山文忙着洗漱，王林花偷偷去煮鸡蛋。昨晚商量好的是，为了赶时间，先到县城汽车客运站买票，买了票后有时间的话再在附近小店吃个早饭，没说要煮鸡蛋。

都洗漱收拾好，太阳还没有从远方的山峦冒出，赵山文背起书包提起蛇皮袋子，赵田刚提起帆布袋子，准备出发。

王林花拿着六个鸡蛋从厨房跑出来，让带在路上吃。赵田刚脸上有些愠色，说不好拿，不该煮这鸡蛋。

煮都煮好了，没办法，赵山文拿了四个塞在书包里，留了两个给妈妈在家吃。

儿行千里母担忧，王林花千叮万嘱赵山文，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想吃啥就买了吃，去了再买套衣服，钱不够了联系家里。

明雨村安安静静的，狗还没叫，鸡也没打鸣，赵田刚和赵山文一人提一个袋子走在村里的小路上。赵山文的袋子轻一些，装书的帆布袋比较重，赵田刚走着一直抱怨，怎么带那么多书，这些书读高中还用得上吗。

十多分钟后，父子两人走到了公路边，站在路边拦拉人的面包车。由于来早了，路上还没车，父子两人就站着，时不时朝来车的方向看看，清晨的微风吹得赵山文有些凉凉的。

明雨村有个好处，有条公路从村子前面穿过，这比起不通公路的村子，交通方便了不少。

等到太阳刚冒出山头，公路上终于有面包车了，每过来一辆，赵田刚都招招手，过去了好多辆都不是拉人的。

十多分钟后终于有一辆面包车停了下来，是空车。父子俩上了车，司机才说他不是拉人的，顺路要去县城就带他们。赵田刚谢了热情的老乡，还是塞了10元过去。

面包车开了二十多分钟，进入山陵县城，司机把车停在汽车客运站旁，让赵山文父子下了车。

来到汽车客运站售票大厅，里面已挤满了人，赵山文看着行李，赵田刚过去排队买票。还好来得早，买到了早上第一趟8点的车票。一张35元，两个人70元。

离发车还有点时间，父子两人来到汽车站外面的小店，一人吃了一碗面条，赵山文剥了两个鸡蛋，一人吃一个。

吃过早饭，父子二人来到班车上等着出发。赵山文第一次坐大巴，好奇地看看车上的环境。

8点钟，大巴车准时发车。伴随着绿水青山在窗前划过，赵山文离开了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山陵县，这个农村娃要出去闯荡世界了。

车开出去半个多小时，赵田刚已呼呼大睡起来，赵山文则兴奋地看着窗外，看看沿途的山川地貌，看看村落布局和房屋建筑。对现在的赵山文，出了山陵县已经是一个稀奇的世界。

这条公路不平，应该是级别较低的公路，一路上有些颠婆，偶尔遇到个大坑的地方车还震动一下。

到q市要三个半小时，这对当时的赵山文已是路途遥远。在假期，赵山文已做好心理准备，这一去就到期末放假再回家，这不仅是因为路途遥远，也是为了省钱，没事干嘛来回跑花费那70元呢。

11点半左右，大巴车驶入一片道路平坦、两旁绿化较好的区域，预示着即将进入q市。

不一会儿，出现一堵高大的城墙，城墙上挺立三座宏伟的古建筑，中间那座高一些的古建筑下白底红字写着两个大字“q市”。

大巴车穿过城墙下面的拱洞，又开出一段后在路边停了下来。司机大声喊，到南城区了，要下车的赶快下了。见有的旅客下车了，赵田刚上去问，去q市一中是不是在这儿下。司机说，是的，是的，赶快下吧。

赵田刚和赵山文下了大巴车，取了行李，站在这条没有一个熟人的大街上。映入赵山文眼帘的是宽阔笔直的街道、两旁整齐的花草树木和高楼大厦，果然比山陵县壮观多了。

父子二人现在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赵田刚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告诉司机要去q市一中。可能口音重，司机听不明白，赵山文用普通话又说了一遍要去q市一中，司机才明白了。

没想到离得这么近，出租车开出去两三公里就到了。下车后，赵山文一眼看到眼前高大的校门上写着“q市第一中学”。

父子两人提起行李朝校门口走去，门口的保安大叔笑着问是不是来报到的。

赵山文上去说，是的，来报到的。

保安大叔说，这会儿老师都下班去吃饭了，你们可以先去吃一下饭，下午再去报到。

赵田刚提着重重的一大袋子书，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赵山文看这保安大叔面善，就说：“叔，我的行李可不可以放在你的保卫室一下，我们吃了饭来取。”

保安大叔笑笑同意了。赵田刚把沉重的袋子放到保卫室，如释重负。赵山文也把另一个袋子放到保卫室。

赵山文问保安大叔，哪里有吃饭的地方。保安大叔顺手一指，这条路两边有很多饭店。父子俩走过来一段路，果然是很多小饭店，选择一家吃了午饭。

午饭后，父子俩返回学校，行李继续放在保卫室里。

进入校园，主路一旁是个游泳池和餐厅，另一旁是个田径场，路尽头是教学楼，看上去都很崭新。

跟平丘中学的田径场类似，周围是跑道，跑道围起来的区域用作足球场，不过q市一中的田径场是完全用塑胶铺垫的。

父子俩继续往里走，教学楼后面是行政楼和实验楼，再后面是宿舍区。这个校园完全硬化绿化，鲜花绿树掩映，还有一些古建筑、长廊、亭子点缀，赵山文看着一切都那么新鲜，对他这样的农村娃能到这样好的校园环境里接受教育，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学校报到点设在教学楼下面的一片中空区域，中空区域中间摆放着六个展览板，上面是q市一中2005年高考被全国各高校录取学生和录取学校名单。

赵山文站着浏览了一遍，清华大学有七个，北京大学六个，复旦大学七个，上海交通大学十个，……，到了最后，也有q市师范学院这个层次的学校。

要能够在这里顺利完成高中学业，三年后赵山文的名字也将在这些展览板上，不过在什么位置就看这三年的学习了。

中空区域一边的墙是公告栏，公告栏上贴着分班情况。

赵山文整体看了一下，从1班到20班，每个班60多人，看来班的编号跟平丘中学不一样，这里是每个年级都从1班开始编号。

赵山文在每个班的名单里仔细寻找，最后找到自己被分在了19班，平丘中学考上的另外五个同学都没有和他在一个班。

看到19班报到点那里还没人，父子两人到亭子里坐着歇会儿，赵田刚满心欢喜，为儿子能到这么好的学校读书而骄傲。

下午2点多，19班报到点来了位中年女老师，看上去和赵田刚年龄差不多，有点微胖，皮肤黑黑的，面容慈祥。

父子俩走过去，赵山文主动上去给老师报到，赵田刚和老师聊了一会儿。老师介绍她是19班班主任，姓杜，教19班语文课。赵田刚对杜老师表示感谢，希望老师好好教育自己孩子。

杜老师完成登记后，要交学费、住宿费和学杂费了，赵田刚走过去一段距离对着墙，解开裤子纽扣从内裤里掏出钱，这会儿虽然人不多，但赵山文看到杜老师也看了父亲一眼，表情显然有些不太适应农村人的这种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