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我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恍然了，她指的是苏晴，没想到苏晴会和她说这些！

看起来她们的关系比我想的要亲密得多。同时也有点儿尴尬，不知道这小丫头究竟知道几多？心虚地笑了笑，说：「小孩子，别探询那么多，小心知道的太多了我杀你灭口！」

季然没剖析我的玩笑，默然沉静了一会儿，问：「你很伤心吧？」

伤心？我现在还伤不伤心呢？在刚刚发现事情的真相时，我简直一直在瓦解的边缘，可现在我梳理自己的情绪以后，发现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正在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身体很结实，强壮到可以跟野兽抗衡，我手脚敏捷，细心到能做最庞大精致的手术，可是我现在却没有一点信心，可以守护住我和女儿的幸福。

「我是不是应该慰藉你？」

季然把我的两只手臂抓住，拉已往圈在了她的胸前：「可是我不想，因为我比你更惨，如果这次化疗效果欠好，我就正式被宣判死刑了！虽然你很惆怅，但照旧应该你来慰藉我。」

「好。」

我放轻松了语气：「你要什么样的慰藉？我不太会说好听的话，也不太会讲笑话。」

「跟我接吻吧！」

她声音清静，似乎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能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我抬起手臂躲离，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我很乐意，不外做为医生，我的建议是你最好不要动这个心思，现在你的反抗力基本即是是零，一点口水里的细菌都可能通过牙龈让你熏染……」

我把空气放得只管轻松，让她听上去就像是个玩笑。也许她不宁愿宁愿吧，在生命正该如花绽放的年岁面临随时的终结，一定会有许多对爱的理想都没来得及去实现！

突然「吱呀」一声轻响，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季然和我都被吓了一跳，我们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是暧昧之极！虽然此前并没有什么太过的举动，可如今在外人看来，那是绝对没法子说清楚的了。正要把她从自己胸前推开，却听见季然十分惊喜地叫了一声：「姐姐……」

随着她那声喊，门已经被完全推开了，一张熟悉无比的脸泛起在我眼光中。

原本那张脸上还带着的微笑，在和我眼光相接的刹那，马上冻住了。

娜。

我一时也没反映过来：对这个女人，我原本应该极端的憎恨厌恶！如果没有她，也许就没有嫣的出轨，没有我现在的心力交瘁。可我却曾经和这个女人有过让我自己也以为匪夷所思的关系——她曾经给我**过！在我眼里，她就像是玉人和蛇的混淆体，妖冶、阴冷、柔软诱惑却令人心寒。季然叫她姐姐，那么，她就是苏晴口里说的季然唯一的亲人了！可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措施把她和身边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娜先是恐慌，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但马上她就失控了，疯了一样冲过来，扬手就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我没有预防，这一巴掌打得实实在在，脸庞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感受她似乎要和我拼命，或者说是要杀了我！她边拉扯季然边推我，因为太过激动，基础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口齿不清地叫着，像个癫痫发作的病人。

季然刚开始也被吓得呆住，但马上就意识到了她姐姐恼怒的原因，一把抱住了她，叫：「姐，姐，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娜把她抱在了怀里，险些不能控制地全身哆嗦着，声嘶力竭地叫：「我误会什么？不是什么？死丫头你知道什么啊……」

我的脸已经麻木，或许已经肿了。可我基础没在意这些，这一巴掌解开了许多疑问，缭乱的线索瞬间就在我头脑里搜集，很快形成了对娜的注解。她瞪着我的眼神恶毒又绝望，像是个为了掩护孩子做弥留挣扎的母亲，那种强大的气场让人相信她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可能做出来。可透过这些，我看到的，是她的软弱。

季然狠命地把她按在床边，喘息着说：「姐，你岑寂点儿！梁医生和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不等她说完，娜就打断了她的话：「傻丫头，你懂什么？他这就是居心的，是在抨击……」

「抨击什么？」

季然一脸的愕然，不解地看着我。

「不知道。」

我搓了搓发麻的脸：「或许是你姐姐认错了人吧，我都不明确她在说什么？你问她好了。」

娜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脸变得煞白，当季然将眼光转向她的时候，无所适从地摆着头，用手捂住了脸。

「那么，你是季然的姐姐——应该叫你季小姐了。请你好悦目看我，是不是认错了？」

我淡淡地说。

娜在我的眼光中溃败了，她的面颊无法控制地抽搐着，良久，才无力地从嘴中呻吟出来：「对……对不起……是我看错人了。」

「还好只是误会……」

季然拍了拍胸吁了口吻，转头望见我浮肿的面颊，眼里显出了歉意：「看你，把人家打成这样了都……」

伸脱手来在我脸上轻轻地抚摸了几下，似乎说不出的心疼。

我很快就脱离了病房，之所以没有当着季然的面揭穿娜，是不想让谁人单纯如纸的女孩发现她的姐姐有多龌龊鄙俚，我也恨不起来这个女人！也许她就是一头野兽，为了生存不计价钱，正如她自己说的：为了家人，可以牺牲任何人，包罗她自己。经由走廊的拐角时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喊，像是娜的声音，不外，我没有转头——这里不适合争辩恩怨，病房，只关生和死。

从手术室出来，全身发沉，头疼的厉害。也许是站得太久了体力透支，也许是这段时间想得太多了，总是感受那隐隐的疼一直在脑子内里盘旋。我掐着太阳穴，逐步揉动着回到休息室，靠在沙发上仰头闭目，希望自己能只管清静。但很快就放弃了这种企图，纷沓而来的种种念头挥之不去，幽灵附体一样缠着我。正心烦意乱着，突然听到一位护士的声音在门外说：「梁医生，有人找……」

睁开眼，就望见娜走进来，她略显疲劳，心情有些沮丧，反手扣上房门才过来，在我扑面徐徐地坐下。我没说话，因为不知道是该可怜她照旧厌恶她。娜也没说话，两小我私家就清静地坐着，空气似乎凝固着，说不出的冷清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