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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0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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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的叹喟,在耳边滑过,似乎从很远的地方掠过来,一下子就飞走了,快得令她来不及捕捉,也快得教她以为只是个错觉。

唇瓣很痛。

那是一种窒 息的感觉。

也许流血了,可却比不上所有的一切带给她的震惊。

背脊靠着的是着凉凉的墙面,坚硬的墙咯得背部微微的痛着。

罗衣呆呆的看着那人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怯生生的覆住乌黑的瞳仁。

这一刻,罗衣傻了、呆了、懵了,直到辗转的吻放轻了力道,口腔泛着微微的腥甜……恐怕是破皮了吧?意识到这点,杏眼聚焦,狂风暴雨聚涌翻腾。

“呯——”

罗衣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张开嘴巴狠狠一咬,然后一脚将压在身上的男人踹飞,直觉就要扑上去将胆敢对她做出这种事的色狼狂扁一顿,却发现双腿竟然使不上劲,脚下一软,几乎是虚脱了般跌靠在墙上,只得用衣袖狠狠的擦着红肿如脂的嘴唇。

罗衣瞪着他,心头有种委屈的感觉,委屈到她心里不舒服极了,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比起所谓的家人对她二十几年孤独岁月的轻待更令她难过。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混蛋啊啊啊!

那是她的初吻啊啊啊!

多隆只是脚步踉跄几步,便站稳了,挺直了背脊,抿紧润泽的唇,倔强的看着罗衣。胸膛也是起伏不定,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嘴角痛痛麻麻的……但这些却比不上心中的涩意强烈。

看到她愤怒的、很努力的擦试着嘴,眼波轻转间,闪耀着一种他无法明白的光泽,多隆眼睛黯了黯,心坎微微的痛起来。

是不是,爱一个人,总免不了要心痛?

“衣衣,我是真心的!”

良久,他看着她,很认真的说。

她仍是不放弃的擦试着唇,原本瓷白的秀容,忽红忽白。

晨曦的胡同里,天街小巷,古老而悠远,只有一对年轻的男女俩俩相望,默然无语,气氛沉闷。

他说的那样认真,敛紧的神情,没有了邪气的笑容、轻浮的肆意、嬉笑怒骂间皆是惹眼的纨绔气息。

认真到让罗衣心惊胆颤的地步。

突然有了一种惧怕的错觉。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冲上去将这夺了她初吻的混蛋打个生活不能自理、顺便再让他倾家荡产来还她的么?不是应该色厉内荏的赶人,将这件事永远烂在肚子里,当作没发生么?不是更应该不管他是什么皇亲国戚,从此将他列为黑户不往来的么?

…………

各种阴暗的、酷烈的、残忍的、歹毒的、阴损的手段在脑子转了又转,罗衣的脸色阴阴沉沉、各种颜色交替,嘴唇也擦破了皮。对面的那人却仍是固执的、倔强的看着自己,认真到教人惧怕……

半晌,罗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乌黑的浏海覆住闪烁的杏眼,旋身便往门内跑,“呯”的一声锁上门。

“……去死,我不会……可恶……”

望着那落荒而逃的人影,多隆敛紧的神情渐渐软和下来,直到忍俊不禁的笑出声。看着那扇闭合的木门,眼里揉着连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柔软及笑意。

相识之初到现在,她总是留给他背影,却没有一次让他觉得这样的轻松。

虽然没有得到她的答案,但至少她没有像对完颜皓祯那般发了狠的打击拒绝——或许是一时不知所措而忘记了罢——这就够了,他还不能太心急。

没有人知道,刚刚的他有多紧张。

额娘总是告诉他,当喜欢一个人时,便会患得患失,在意她的一颦一笑、在意她的喜怒哀乐、在意她心中有没有自己,在意她在知道自己的心意时会不会拒绝……所以,那时他也是紧张着,不想听到她的拒绝。

那时,他也想,若她第一反应是直接杀过来,表示她真的厌恶到极致,心中对他怕是只有被轻薄的怒意;若她不当一回事,反应平淡,那么他就该死心了。

可是,她真的是脸红了哦,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么?

多隆摸摸下颌,唇角扬起,俊脸浮出邪气的笑容。

“呵呵,若是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她就不是她了呢!”

傻笑了会儿,他踱踱脚,手伸过去碰触到那紧闭的木门,推了推,不开。原本想以蛮力撞开,但想起那张红苹果一般的秀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啊,我说,若你敢撞坏这扇门进去,阿罗会很高兴向你索取赔偿金呢!”

调侃的声音响起时,他慢腾腾的收回手拢在宽大的马蹄袖中,脸上挂着天生邪气的笑容。多隆侧首,看向从远处走来的皓祥,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

停在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皓祥住了步,不敢再走过来,眼神飘忽,更是不敢看向那张笑得春花朵朵开的脸——还是受了伤的,有些狼狈呢。

见他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皓祥尴尬的笑了笑,硬着头皮道“多隆,我先前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跑了……刚刚,没发生什么事吧?”

多隆仍是笑着,灿灿的笑意融入黑眸中,邪气的笑脸奇异的在晨光中竟有几分纯净的通透。

“你说呢?”

“哎……你的嘴唇破了……呵呵,太不小心了……”

皓祥能说什么?他当然是看到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好事”……只是他怎么敢说是自己的误导,才使得多隆误会的。若让这小子知道自己耍了他——

皓祥开始担忧起自己后半生的路了。唉,朋友难为啊!

“还有什么?”多隆很平静的问。

“嗯,我的意思是说,阿罗虽然救了那个男人,想要他以身相许来报恩,但也只是为了捡便宜才出此下策,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罗的性格,有时也很那啥的。”皓祥汗颜,还真是对某女的性格无语,“总之,阿罗与那人之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子。”

解释完,皓祥忐忑不安的瞄瞄多隆,继续说道“啊,多隆,那男人是富察家的福康安!”

“福康安?你确定?”

“嗯!,他自己对阿罗说的!我不骗你的~”皓祥忙不迭的点头。

多隆沉吟片刻,拍拍皓祥的肩膀,笑得很邪恶也很血腥。

“兄弟啊,我突然发现你最近很闲哎!”

“噫……有、有么?”皓祥冷汗,笑得很勉强。

“呯——”

半掩的门被粗鲁的撞开,室内的两人同时惊吓的看着突然闯进室内的人。

“小姐,您怎么了?不是说要去为福公子取药么?”香绮吃惊的问,“小姐,你的脸好红哦……啊,小姐,您的嘴巴流血了!”

香绮慌慌张张的走过去,掏出素白的帕子为某女拭去唇边的血丝。

福康安放下药碗,也是好奇的直瞧。

罗衣恼羞成怒,恶女脾性被挑起,喝道“看什么看?该干嘛的干嘛去!香绮,你是我的丫环不是他的,不用做什么事情都事必躬亲!还有你,伤养好了就快滚,小老百姓养不起闲人!”

福康安一窒,笑着点点头,不以为忤。知道一向小心又小力的女人突然敢这么大声呛声,定是气炸了。

等香绮怯怯的点头,某女满屋子乱蹿。

香绮瞧得迷惘,不知她顶着张番茄脸和芭蕉嘴要做什么。福康安一哂,瞬时笑得畅怀。他是男人,企会不知道她这副模样为的是什么。

只不过……

“小姐,您找什么?需要奴婢帮忙么?”

“找前天那柄菜刀!”

“做什么?”

某女双眼冒凶光,“剁了他!”竟敢、竟敢这样对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老娘不阉了他就不姓罗!

香绮大惊失色,“小姐,您千万别冲动啊!杀人要坐牢的,请你想想老爷、想想奴婢,我们不能没有你啊……baba……”

福康安有趣的看着这对主仆,第一次认识到原来女人,还有这一面?真是……特别啊……

磨牙磨到牙龈痛,罗衣忍受着某丫头的长篇大论,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丫的原本就一nc配角啊,现在摊到她身边,这不是在虐待她么?

忍无可忍,终于妥协,罗衣转身走出门。

“小姐,你要去哪儿?”香绮好担心的问。

“睡觉!”暂钉截铁的回答。

闻言,香绮苦了脸,福康安抬首看看窗外的朝阳初升、霞光灿烂,满脸怀疑。

在大清早的去睡觉?

正文 “衣冠禽兽”新解

睡觉,向来是某女逃避现实的一种方法。

“我要睡觉!”

罗衣说,很淡定的扑向了可爱的床的怀抱,将被子掩到脑袋,只留一撖头发。

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吧!

伴着这样驼鸟的心理,某人心安理得的去扑周公的约了。

但香绮认为这实在不是个好习惯,可她更不愿意她家的小姐像根朝天椒一样到处去呛人,还不如让她去睡一觉,睡醒了气也消了大半——虽然说是一种选择性的逃避。

唯一不好的是,她家小姐总是一睡就是没日没夜,连饭也不吃的跟自个身体过不去,惹得白老爹和她担心不已。

香绮暗暗焦急,又不敢去捊恶女的虎须,只得任她去拱被窝,心想要不要去白家四合院将白老爹请到这儿来劝劝?

没想到午时刚过,潜龙楼突然来了位尊贵的客人,直捣内堂,扬言要找白吟霜白姑娘,结束了某女很自以为是的拱被窝行劲。

“你说什么?”

一只瘦伶伶的爪子从被窝里探出,一把揪住了倒霉丫环的衣襟。

倒霉丫环香绮打了个寒颤,忍受着那颗毛毛的脑袋凑近时,乱毛扑到脸上的搔痒感,怯怯的点头,“是的,小姐,那夫人说要找您,在花园那儿的凉亭里等您呢!”

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刹时间布满了连阎罗王也惧三分的凶神恶煞狠意,水光潋滟的杏眸戾气如x光乱射,当场差点将香绮戳了几个血洞。

罗衣跳起身,咆哮道“你丫的傻了?连敌人都敢放进门,不要命了?狗呢?快找条狗来,老娘要关门放狗,还要在上面挂个牌子完颜氏与狗不得入内!喵喵的,敢来找老娘的晦气,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挽起袖子,一副要去干架的架势。总之,姑娘她就是对姓完颜的很感冒——呃,皓祥除外。

“小姐,那可是硕亲王府的福晋呢?怎么会是敌人?”香绮一脸梦幻,“小姐,她穿得好漂亮哦,还带着丫环婆子绕伺,香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富贵威风的夫人呢……”

“呸!”罗衣嗟了她一口,“小香绮,难道你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衣冠禽兽么?改天小姐我教教你人面兽心、衣冠禽兽这些词儿怎么写。”

“……”

于是香绮囧囧有神了,直到眼见某女就要光着脚丫子去应敌了,香绮这才匆匆忙忙的将之抓回来,开始给她整理。

一个大姑娘这样毛毛躁躁的见客成何体统?香绮可不乐意她家的小姐被人说成什么没体没面的村野丫头。不过,口头上还是要悠着点,给主子留个里子的。

“小姐,那夫人虽是……呃,衣冠禽兽,但您也该好好打扮才不至于落了您的颜面,是不?”

罗衣想了想,觉得有理,遂同意之。

待罗衣“衣冠楚楚”一步三晃,做足了派头晃到潜龙楼内堂的花园时,远远的便看到了那方凉亭里的三个人影——一坐二站着,尊卑有别,初夏繁花似景、衣香鬓影,极是奢丽华贵。

潜龙楼的规模不算大——当然,这只是说前堂营业的地方,事实上内堂可是大得很,单单是大院小院就有好几个。自从在这儿有了自已的院子,将这儿当成了平日休息之地后,罗衣又一次见识到了和坤这个大贪官有钱的地步。

罗衣瞥了眼不远处隐在回廊间晒太阳养伤的福康安,见香绮很尽职的伺候这大爷,罗衣眉一挑,心里不豫。若不是唐礼那小子突然回乡探亲去了,她才不会将香绮从白家四合院挖来这儿当别人的丫头哩。

“小姐,硕亲王福晋在那儿,等了好一阵子了,您还是快去吧!”

罗衣悠悠然的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花花草草、再看看人,方说道“香绮,给客人上茶了么?”

“上了上了!不过,估计茶水现在应该没有了吧?”香绮很隐晦的提醒罗衣,就因她的磨蹭,才会让客人等了一盏茶的时间。

“哦。”罗衣沉吟片刻说道“呐,那香绮再去沏壶茶送过去吧,记得,茶要柜子最上层的那些,是珍品呐,定要好好款待客人哦!”

言毕,某女抖抖衣袖,心情大好的抬步施施然的往凉亭行去。

“啊,小姐……”

香绮眼睁睁的看着某女像只斗鸡赴战场一般,斗志昂扬的走了,眉毛扭扭扭,扭成了麻花,欲言又止。

“怎地?你家小姐叫你去沏茶待客,还愣着做什么?”福康安歪歪的坐在阴影边的藤椅里,横眼向满脸古怪的丫环。

“……那些茶叶是过期的啦!前天刚翻看过,都发霉了耶……”香绮嘟哝。她家小姐真是狠心啊……不不不,真是好计策啊,还可以这样折磨敌人,这就叫兵不血刃吧~

罗衣大大方方的坐在一老一中年一小丫头的三个女人面前,端着温润的香茶慢慢品着。秀美的脸庞上已不见方才听闻硕亲王府福晋登门拜访时的怒火,是温婉的、秀致的,眯着乌黑的杏眼,盈盈而笑。

“你……你是白吟霜?”

迟疑的声音,更多的是不解,连要斥责无礼的话也绕在舌尖,成了茫然的疑问。

硕亲王福晋倩柔此刻脑袋有些恍惚,看着对面的女子,心中怦然一跳。看着那人的一双熟悉的杏眼,像黑夜里的两盏小灯,也像映着湖水里的两颗星辰,那样盈盈如秋水,闪闪如寒星!那脸庞,那鼻梁,那小小的嘴……都让她有种隔世之感。

怎么如此熟悉,如此似曾相识?她有些错愕,有些意外,整个人都恍恍惚惚起来。就在恍惚中,身边的秦嬷嬷发出轻微的一声惊呼

“呀!”

“怎么?”倩柔迅速的抬眼去看秦嬷嬷。

“没什么,”秦嬷嬷慌忙摇头,她低低的说,有些语无伦次的,“这狐媚……不,这白姑娘,有点儿面善!”她原本是想说罗衣是勾引皓祯贝勒的“狐媚子”,但这会儿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雪如更加怔忡了。再去看对面盈盈微笑的女子时,她准备了一肚子喝斥的话,竟然一句都说不出口了,揣在怀里准备好的一袋银子,竟也拿不出手。至于那些疾言厉色的训斥,更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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